第二天早晨，同样的地点。
莉可蜜仔细地备了课，她把在教会学到的那些知识彻底地整理了一遍，浓缩成精华。
按照她的教学计划，最多一周的时间就可以把这些东西讲完。
“第一课，你们要敬神，信仰之力来自对神明足够的虔诚。”
莉可蜜罕见地一副睿智的样子，嘴角却扬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窃笑。
嚯呀，终于能摆脱笨比的标签了呀。
咱也是有擅长领域的好嘛。
当初我在教会可谓是头悬梁锥刺股，好不容易才把这些知识背在脑子里，你们两个就尽管膜拜师酱我吧！
“不过，我还不知道你们对神明的了解有多少，120我问你，这世界共有几位神明？”
莉可蜜指名的120是个黑发妹子，有着柔和的面庞。
昨天莉可蜜才知道这两个牧师妹子的编号，也就是她们的名字。
据说，当时雷野对她们两个单独编号，但谁也不知道这有什么特殊含义。
黑发妹120，金发妹911，她们被赐名没多久之后就成为了唯二的两个哥布林牧师。
“一个。”
120斩钉截铁地回答。
“七个啊，是七个啊！”莉可蜜一愣，她特意用一个常识性的问题作为开场白，没想到120毫不犹豫就给出了错误回答。
忽然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，“你说的一个，是哪一个？”
“当然是哥布林之神！”
120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莉可蜜，“雷野啊！”
莉可蜜还是太天真，哥谭的义务教育仅限于读书写字，还是为了更好地祸祸人类学习的，怎么可能会有哥布林懂神学？
对绝大部分哥布林而言，他们的世界里没有虚妄的信仰，只有货真价实的王，那位王以一人之力带来这个国家。
哥布林将其视作神明并不奇怪。
“好吧我还是从头讲一下吧。”
莉可蜜捂脸，然后顺手拍拍让自己打起精神。
“首先你要知道，这个世界上一共有七位神明。”
“想要使用治愈术，你们需要动用的是对神明的信仰之力，正如我信奉仁爱的女神艾莉黛娅，她反馈予我的正是柔和的、适合拯救他人的温柔力量。”
“当然并不是强制你们随我一起信奉我神，但另外的几位神明…怎么说呢。”
“火神的话不太适合女孩子，但是呢顺便信一下煮个饭什么的倒很好用，巫神对血脉有些要求，一般人就算信了也没意义，古龙神和雷神就都还好，所以你们还是足有三个可供选择选择的信仰对象的。”
“剩下那两个嘛，”莉可蜜叹了口气，“一个邪神一个混沌神，谁信谁遭殃啊。”
认真听完的911发觉哪里不对，掰着手指数了数，表情一滞。
“七个？不对呀，我怎么没听到哥布林之神。”
“哪有哥布林之神啊！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奇怪的神明嘛！”
“雷野不是？”
“当然不是啊！”
911不是在闹着玩，得到答复之后她真的一副受到冲击的样子。
神这个字眼，听着像是最高级的一类人。
而雷野居然不在其中，这让911无法接受。
另一边的莉可蜜也突然感觉有哪里不对劲。
说到混沌神，让她想起自己在教会修学的日子，每每提到混沌，教会牧师们都会简单带过，不愿意详谈。
她对混沌最清晰的记忆，是听教会大祷师说过，混沌是甚于邪神的、纯粹的恶，信仰混沌的人迟早会变成怪物。
那个时候莉可蜜很难想象由人类变成的怪物会是什么样子的，但现在她突然发现哥谭的哥布林们就很符合这段形容。
只不过恶没看出来就是了。
“不行，我还是不信，你现在把你那个什么神给我叫来，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能比我王强的！”
越想越不顺气，911一脚踩着椅子拍桌。
“咿？！对神不敬是不行的！”
莉可蜜急忙把她拽了下来，“怪不得你用不出治愈术，你这个样子不可能有半点信仰之力的嘛！”
“信仰之力，说白了就是从你信奉的神明那里借来力量，你的信仰越虔诚，能借来的力量也就越丰足，如果你的眼中没有神，她又怎么愿意帮助你呢？”
“那你的神有帮助你吗？”120突然小声询问道。
这个温柔声怯的女孩子没有她的姐妹那样话多，但是一出手就正中要害。
莉可蜜怔住了。
她知道120指的是自己差点被那两个无良探索者糟蹋了卖掉的事件。
那个时候谁都没有来救她，她向神明祈祷，却不见回应。
回应她的人是雷野，哥布林雷野。
“可我终究没遇到什么坏事。”莉可蜜的声音也小了。
“那和你的神有什么关系，明明是你运气好遇到了我王雷野，要是在其他哥布林的洞窟，啧啧…”911撇着嘴。
莉可蜜明白她的意思。
但她只是苦笑着摇摇头，没说什么。
若是因为这样几句话就产生了动摇，那作为教会最优秀的牧师她也太失格了。
就算她真的没能遇到雷野，遭遇了很不好的事情，她也不会弃绝她的神。
人的美好与苦难皆是咎由自取。
以前，她也遇到过许多像911这样不信神的人。
那些人依然过得很好，也没有因为不敬奉神明而被降下惩戒。
反而是有一些狂热信徒，遇到好事便敬神，遇到坏事便唾神，每每遭遇什么困难都会来教会供奉金钱，乞求神明的援手，却因此愈发困苦。
渐渐地莉可蜜也有些迷茫，再也没有主动规劝谁去信奉神明。
她只是永远相信那位温柔的女神是真实存在的，会默默注视着她用自己的双手取得幸福。
只不过，就算莉可蜜能够理解不信神明的她们，可作为牧师若是想要使用治愈术，终究无法绕开信仰之力的硬性要求。
课程继续。
“直接到下一环节吧，首先，请选择你的神明。”
莉可蜜话锋一转，让两个人都一愣。
“什么意思…”片刻，她们老实地承认了自己没听懂。
“没那么复杂，你们在脑海里随便挑一个神明，然后默念啊她是电她是光她是唯一的神话…大概就这样吧。”
莉可蜜摆摆手，叹了口气，“然后咏唱就好了，可以直接念出来也可以在心里默念。”
“咳咳，仁爱的女神艾莉黛娅啊，请把力量借给您虔诚的信徒吧，治愈术！”
莉可蜜小手舞动起来，然后虚空一挥，绿色的光芒萦绕在众人头顶。
“喔喔，厉害厉害。”
被治愈的感觉很舒服，120和911一脸羡慕地拍手手。
但莉可蜜开心不起来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她觉着自己这次的治愈术好像…稍微弱了那么一点？
她摇摇头，看向两人，“来吧，就像我刚才那样咏唱就好了。”
“不过嘛，由于你们两个的信仰不够虔诚，一开始用不出来也很正常，治愈术的修行是需要时间的啊。”
话音刚落，光辉闪烁。
某种难以言表的诡异力量在半空凝聚，形成一个虚幻的法阵。
很像是治愈术的环阵，但却是黑色的，而且要大上几倍。
傻眼的莉可蜜说不出话来。
“咳咳，仁爱的女神雷野啊，请把力量借给您虔诚的信徒吧，治愈术！”
耳边传来120低声的咏唱。
“不要把我的咳嗽也算上啊！还有‘仁爱的女神’是艾莉黛娅大人，不要篡改神的名讳啊！”
可分明念的是雷野，为什么还是有法阵被召唤出来呢？
莉可蜜彻底搞不懂了，身体下意识地往后退去。
她死死盯着那黑色的法阵，感受着那些纹路，总觉得有些眼熟。
片刻，莉可蜜突然明白了那份熟悉感从何而来，这个法阵的图案与治愈术的法阵是完全相反的！
怪不得她连半点仁神的温和气息也未能感受到，漆黑的光芒之中，莉可蜜感受到的只有莫大的邪秽。
而随着法阵降下，莉可蜜惊恐地发现，这个法阵的效果也与治愈术恰恰相反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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